鄭希怡

　　村民兩次裝潢“上訪”只為輓留他
　　———記“處長村官”王成義來源：新文化報 -借款 新文化網
　　王成義和村裡的整合負債鄉親走得很近，圖中，他正在逗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開心
　　A04版
　　小村之變
　　　　他組織村民清理了村部的牛糞羊糞，協調朋友送來辦公桌椅。西裝外套他自籌資金3萬元，雇用兩台挖掘機清理路邊溝2400延長米，在村路兩側安裝玻璃鋼柵欄1942延長米，栽種串紅花苗8500株。
　　　　他協調來10萬元，為長河村安了17盞路燈。他多方協調，延邊州政府投入35萬元，對長河村自來水管網進行改造，徹底解決了全村飲水難問題。他協調來5000枚“二踢腳”幫蠶農驅鳥，當年每戶多收入5000~8000元。他找到包保長河村的延邊州常務副州長馮君，協調了140萬元，為全村每戶村民免費建起住商了鐵制結構的新型“苞米樓子”。
　　　　在他的協調下，由延邊州政府投資50%，農戶自籌20%，其他渠道籌集30%，在長河村興建養牛及深加工園區，估計馬年春節前大約可繁殖100多頭牛。
　　　　他組織群眾在村裡建起了一個文化大院，自掏腰包5000餘元，為村民購買了100餘套演出服裝，文化大院里每天晚上都有近百人唱歌、跳舞。
　　　　2011年村民人均收入3000元，2012年達到6000多元，今年11月，村民的人均收入已超過了1萬元，提前實現了三年收入增加兩倍的目標。
　　老王之悟
　　　　只有把心交給群眾，群眾才會信任你。只要你不嫌棄農民，農民就一定不會嫌棄你。我來自農村，現在能回報農村，這是對得起祖宗，我有成就感。人活著，把得失的事看得越淡越好，開心就是良藥，治百病。為什麼現在很多人都不會笑？為工作為前途，總是愁眉苦臉，那就是不快樂。我現在可以和農民在地里幹活，一起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，這才是真正的快樂。
　　　　兩年前，吉林省組織“千名處長進千村”活動，只有王成義乾滿一年任期後惹來了村民“上訪”。聽說他要回省城，敦化市翰章鄉長河村的村民自帶乾糧到省里“上訪”要求他留下，否則就都不走。就這樣王成義又回到村裡；第二年期滿，又一次“上訪”……直到現在他還留在那裡當“村官”，因為村民不肯讓他走。
　　　　這個特別招村民喜愛的“村官”，正是吉林省公安廳刑偵局物證鑒定中心副主任王成義。連省里的領導都很驚訝，老王這“村官”是咋當的，人緣兒咋這麼好？
　　　　“就是捨身、舍心，踏踏實實地幫著農民乾點實事兒。”王成義說。
　　　　別的處長下農村幫扶是一個人，他卻帶著老伴兒一起去，還湊錢在農村蓋了兩間房，大有扎根農村的架勢。如今王成義的臉變黑了，手變粗糙了，村民都喊他“王叔”，而不是“王處”。
　　下鄉
　　“處長村官”是個“實幹派”
　　　　長河村位於敦化市西南的翰章鄉（該鄉是抗日英雄陳翰章將軍的家鄉），地處長白山脈，交通不便，信息閉塞，大多數村民只會“臉朝黑土背朝天”地過活。全村318人，人均只有三畝八分薄地，收成不好，連春天種地的種子、化肥、農藥都靠賒賬，是當地出名的貧困村。
　　　　今年11月6日，記者來到長河村，一條幹凈的水泥路貫穿全村，路兩邊是整齊的玻璃鋼柵欄，彩旗飄揚，還有太陽能路燈。
　　　　但兩年前的長河村可不是這樣。村委會屋裡滿是羊糞牛糞，沒人打掃，幾乎都進不去人。村內主道兩邊堆滿垃圾，死貓死狗、動物糞便到處都是，沒有排水溝，污水四溢，沒處下腳。67歲的村民管恩說：“我在這個村住了大半輩子了，想都不敢想，村裡還能像現在這麼乾凈。”
　　　　聽說有記者來，王成義放下手裡的農活趕到村委會，習慣性地穿著深藍色的警服，衣服的前襟掛著灰，雙手粗糙，臉比照片上黑多了。
　　　　王成義今年56歲，一級警督。他平時最喜歡看電視劇《亮劍》，特別佩服李雲龍的一身正氣和責任感。
　　　　2011年6月，省里開展“千名處長進千村”活動，全省1000餘名處級幹部與基層薄弱村黨組織一對一幫扶，王成義就是其中一員。7月12日，他走進翰章鄉最窮的長河村，兼任村黨支部副書記。
　　　　軍人出身的王成義做事認真，下鄉前他曾經在心裡盤算過，兩邊跑的路費，在村裡的吃喝，這都是成本，如果乾不出實事，沒有解決實際問題，那可得不償失。“我來了就得乾好，必須來得值。”他暗下決心。
　　　　可一開始，對這個省城來的處長，村民並沒抱多大希望，覺得很可能就是走個形式——人家是處長，能在咱這兒長待嗎？
　　　　沒想到王成義卻是個實幹派，他用7天時間走遍了全村每家每戶，基本掌握了村裡的實際情況，便回到長春發動自己能用的人脈和資源，一周後就扛著行李捲進村了，他決定住在長河村。
　　　　他組織村民清理了村部的牛糞羊糞，協調朋友送來辦公桌椅，他說村部就得有個村部的樣子。
　　　　隨後，他又自籌資金3萬元，雇用兩台挖掘機清理路邊溝2400延長米，在村路兩側安裝玻璃鋼柵欄1942延長米，栽種串紅花苗8500株，村裡的環境一下就有了很大的改觀。
　　　　“能辦到的事，說了就必須辦，辦不到的事打死也別說。”王成義說，為啥？因為農民很看重省里幹部的承諾，所以說了就一定要辦到。
　　　　王成義有兩本厚厚的“民情日記”和“備忘錄”，他就靠它們把該乾的、要乾的事一件件落實。2011年9月，王成義給村幹部開會，把解決自來水的事提上日程。之前，長河村雖已接通自來水，但管網年久失修，村民還是吃水難，三五家一口壓井，有時還要去挑河水。
　　　　“自來水的事這麼多年都沒解決，他能行？”當時的村委會主任趙正強有點不相信。
　　　　經王成義多方協調，延邊州政府投入35萬元，對長河村自來水管網進行改造，同時對不具備管網條件的19戶村民，採取打井入戶自來水的方法，第二年春天，徹底解決了全村飲水難問題。
　　　　王成義經常幫村民一些“小忙”。到長河村不久就趕上蠶蟲生長期，同時也是鳥類的哺育期，由於長河村地處山區，各種山雀大量啄食幼蠶，給蠶農帶來巨大經濟損失。放“二踢腳”（爆竹）嚇鳥最好使，可村民捨不得花錢買，王成義及時向省廳刑偵局黨委反映情況，局裡第一時間送來了5000枚“二踢腳”用於驅鳥，蠶農喜出望外，當年每戶多收入5000~8000元。
　　　　秋收季節，他又找到包保長河村的延邊州常務副州長馮君，協調了140萬元，為全村每戶村民免費建起了鐵制結構的新型“苞米樓子”。
　　　　“授人以魚，不如授人以漁”，王成義還想把村民帶上可持續發展的軌道。在他的協調下，由延邊州政府投資50%，農戶自籌20%，其他渠道籌集30%，在長河村興建養牛及深加工園區，延邊州政府已為全村72戶村民前期投入72萬元用於購買黃牛。到目前為止，全村繁殖了60頭牛，估計春節前大約可繁殖100多頭牛，“多一頭牛就等於多了一萬塊錢，相當於家家都有增收。”現任村委會主任王民樂呵呵地說。
　　　　另外，王成義還引進了吉林省眾達禽業公司投資9000萬元的種雞廠和孵化廠項目，這家公司願意扶持村民養種雞，免費提供雞雛和飼料，定期回收，現在村民養了6萬多只種雞，雞雛已供不應求。
　　　　2011年村民人均收入3000元，2012年達到6000多元，今年11月，村民的人均收入已超過了1萬元，提前實現了三年收入增加兩倍的目標。
　　　　王成義的下一個目標是明年在村裡搞無公害耕種，3年以後實現無化肥種植，出產綠色農產品。
　　輓留
　　村民“上訪”輓留“處長村官”
　　　　頭一年，王成義帶領長河人打了個漂亮的“翻身仗”，按省里的工作規劃，他應該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上，可是，王成義卻因為“村民上訪”而留了下來。
　　　　2012年6月29日，王成義開始悄悄地收拾東西，有村民將他的筆記本電腦藏起來，“質問”他：“你說你回不回來？”大批村民攔在路上不讓他走，有的人哭著輓留，直到天黑才讓他的車離開，車開出村子後，這位多年與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硬漢，將車停在路邊流淚了。
　　　　王成義剛回到長春，近百名村民就自發寫了輓留信，還派出以趙正強為首的村幹部代表跑到長春，去省公安廳“上訪”，請求讓老王留下來。
　　　　村民對趙正強“上訪”的效果不太滿意，“沒把人留下來那不行。”於是又加派人再次趕到長春，堵在領導辦公室，只要不讓王成義回長河村，他們就不走，餓了就吃自帶的乾糧。
　　　　省公安廳的領導很驚訝，老王這“村官”是咋當的？人緣兒咋這麼好？最後，“民心難違”，只好征求王成義的意見。於是，王成義又回到了長河村，那天，全村像過年一樣迎接他。
　　　　回來後，王成義協調了10萬元，為長河村安了17盞路燈。現在長河村是一個鋥明瓦亮的“不夜村”。村民王民激動地說，這回再也不怕晚上出門掉溝里了。
　　　　今年7月8日，王成義的兩年期限馬上又要到了，他在工作日記里寫下了結束語：“在兩年的期限里，我可能有很多的不足和不盡人意的地方……今後我會關心關註長河村……”
　　　　可是，這次長河村的村民再次去省里“上訪”，又把王成義留了下來。
　　　　“我們希望他一直都不走。”王民說，王成義來了，受益最大的是百姓，幾乎家家養牛、吃上自來水，村裡有了路燈……
　　貼心
　　從“王處”到“王叔、王大哥”
　　　　今年11月6日16時許，接送孩子們上學的班車停在村口，孩子們看到王成義，紛紛跑過來，甜甜地喊“王爺爺！王爺爺”！王成義開心地抱過一個孩子舉過頭頂，既而傳來一串串清脆的笑聲。
　　　　“別看他是省城來的處級幹部，卻沒有一點兒‘官架子’。”王民說，剛開始村民都喊他“王處”，後來就乾脆“王叔”、“王大哥”地叫。為啥？因為他和大伙貼心，大伙把他當成“自己人”，誰家有個大事小情，都願意找他商量。
　　　　當初，因為鄉路不好走，王成義從親戚那借了一輛豐田越野車，他也就成了村裡人的司機。村裡到學校的路每逢雨天都泥濘不堪，王成義從進村的第一天起，就承擔起了雨天接送孩子的任務。
　　　　村民夏照強說：“今年正月十四，大雪沒過膝蓋。正吃元宵呢，我爹休克過去了。找到王叔，他二話沒說，開車就往敦化市裡趕，路不好走，車是蹦高兒開。醫生說再晚一會兒就危險了。現在我爹健康著呢。”
　　　　村裡一位78歲的老黨員過世，王成義以村民的身份參加老人的葬禮，還磕了幾個頭，當時感動了村裡很多人。在葬禮期間，他跑前跑後張羅事，老人的子女拿不定主意的事，他幫著定，還對身邊的群眾說：“老人辛苦一輩子了，現在去了，一定要讓老人家含笑九泉，沒有遺憾。”村民們見一個“外人”都這麼賣力，也深受感動，自發地輪流替換，直至老人葬禮結束。
　　　　潘文遠的孫女潘維捷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。去年，潘維捷高考被一所高校錄取，因為家裡窮，父母不同意她上大學。收到錄取通知書的當天，她流著眼淚找到了王成義：“王伯伯，爸媽不讓我上大學，你去幫我說說……”老王當即放下手裡的活來到了潘家。
　　　　潘維捷的父親潘長貴嘆著氣說：“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上大學，可家裡窮得叮噹響，拿什麼供她上學呀？”
　　　　潘家全年收入不足兩萬塊，還有久病在床的老人，瞭解情況的王成義心情沉重，“放心，孩子學費的事我來解決。”
　　　　王成義回省城和幾位朋友在一起吃飯時講起了這件事，有兩位企業家當即表示，願意出錢幫助孩子讀大學，直至畢業。王成義趁熱打鐵，第二天就讓他們帶上學費來到了長河村，潘維捷如願上了大學。
　　　　去年春節前，潘長貴拿自家養的蠶蛹給老王表示感謝，可他卻拿到長春賣了160塊錢，自己嫌少，又添了40塊，湊200元給人家送了回去。
　　　　“這樣的事很多，可能說上三天也說不完”，村民楊玉香說，“我爹90歲了，說沒見過這麼好的幹部。”
　　交心
　　把家“搬”到長河村
　　　　別的處長是一個人下鄉幫扶，王成義卻把老伴兒也接到了農村，今年秋天還在村裡蓋了兩間房，看樣子真想把家安到長河村。
　　　　11月6日17時30分，幾名村幹部聚到王成義家開會。“提醒村裡養牛大戶，草垛一定要與房子保持安全的距離。”王成義在會上提醒，檢查防火得做到位，必須防止萬一。
　　　　每天晚上，王成義家總是特別熱鬧，炕上炕下都是人。“俺們都願意和王叔聊天，王叔家成我們村的茶館了。”王民說。
　　　　王成義家影集照片里那間牆皮斑駁、門窗破舊的泥草房就是王成義和老伴兒住了兩年的家。他到村裡一個多月，就把退休的老伴兒黃紹慧接到農村過日子。
　　　　“那就是個危房。”黃紹慧說，她剛來的時候，總擔心會不會塌。房子冬天四處漏風，兩人經常半夜裡凍得腦門、鼻子冰涼。雨天屋裡進水，得一盆盆往外淘。汛期，市裡幹部總不放心，經常打電話叮囑鄉幹部去看看王成義住的小房塌沒塌。
　　　　孩子們也對那個危房不太放心，可是老王到農村當“村官”總不能去住賓館吧？為此，黃紹慧一直堅持隨著王成義在危房裡過日子。
　　　　作為長河村最後一間泥草房，今年必須得改造了。王成義就和老伴商量，把原本給兒子結婚用的大房子賣了，換了一個小房，餘下的錢就在長河村蓋了磚瓦房。
　　　　王成義說，老伴兒跟過來是心疼他，每次回家看他造得那麼慘，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在農村受罪。
　　　　其實，黃紹慧至今還想念城裡的便利生活，退休後她原本想在家裡享享清福，旅旅游，可是卻被王成義拉到了農村過苦日子。“誰願意過農村生活呀，天天扒爐灰，弄柴火，我的手都裂了。”黃紹慧話裡帶著嗔怨，可實際上她性格爽朗隨和，還有超強的適應力，早已隨著丈夫融入了這個村，並包容著大事小事常常登門的村民，和王成義一樣，她到誰家都先幫著幹活，拉家常，在村裡的人緣特別好。“她幫俺們扒苞米老快了，不像城裡人。”村民楊玉香說。
　　　　“一切從簡，省點錢買有用的東西吧。”11月7日上午，王成義接到女兒的電話。原來在北京工作的女兒這兩天要回長春結婚，可他和老伴兒卻都決定留在村裡。
　　　　去年，兒子結婚前兩天，王成義還在長河村。兒子一遍遍打來電話，王成義一次次敷衍：“爸爸在路上，快到了……”人卻仍在村裡忙碌著。直到婚禮前一天，他才倉促地趕回去參加兒子的婚禮。
　　　　兒子結婚當天，50餘名村民瞞著王成義自發組織坐火車連夜趕來。當鄉親們到達長春站給王成義打電話的時候，他驚獃了，這個剛強的東北漢子眼角濕潤了，哽咽著反覆說著幾句話：這麼遠的道兒，大伙兒咋來的？謝謝鄉親們，謝謝鄉親們……事後他常說：“只有把心交給群眾，群眾才會信任你。只要你不嫌棄農民，農民就一定不會嫌棄你。”
　　變化
　　他提高了這個村的檔次
　　　　掐指一算，王成義在長河村待了兩年零4個月，他給這個村帶來的不只是環境和收入的變化，還有一些錶面看不見的變化，比如人心。
　　　　冬天，長河村最冷零下30多攝氏度，村民習慣“貓冬”，王成義頂著寒風挨家挨戶地看，“打麻將、玩撲克、喝小酒……時間長了矛盾就來了。”公安出身的王成義對此非常敏感，就開始想招兒搞文體活動，改改村裡的“貓冬”習慣。
　　　　一開始，大家都不想去，他就帶頭領著村幹部跳舞，慢慢地，村民看著他跳，也就跟著跳了起來。他組織群眾在村裡建起了一個文化大院，自掏腰包5000餘元，為村民購買了100餘套演出服裝，這兩年，單位發給他的下鄉補助都花在了長河村的文化活動上。
　　　　漸漸地，村裡麻將廳消失了，文化大院里每天晚上都有近百人唱歌、跳舞。一年間，小村莊裡成立了三支文藝隊。今年9月，村裡的文藝隊還在敦化市“農民文化節”上獲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。
　　　　另外，王成義還打算給村裡建設一個2000餘平方米的文化廣場，第一年填平大坑，第二年鋪石頭，明年抹水泥，還有一些附屬的建築，路燈、涼亭，還有健身器材。
　　　　“他提高了這個村的檔次。”翰章鄉黨委副書記陳燕由衷地說。
　　　　村民在自娛自樂中更和睦了，以前鄰居之間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的現象沒有了，大家現在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：“你家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的就吱一聲！”
　　　　“宣傳我就算了，還是宣傳一下我們這個村吧。”王成義誠懇地對記者說，村民的變化也很大。前幾天村裡號召村民清理街道衛生，大喇叭一通知，原本計劃要幹上一上午的活一個多小時就幹完了，因為全村老少都出來幹活，而且還是義務工。
　　　　據王民講，從前村民給村裡幹活必須得給算工錢，根本沒人願意乾義務工，可是今年村裡全年才計了40個工，比往年少100多個，工錢少支至少上萬塊，因為今年大多數村民都為村裡出了義務工。
　　　　“早先鄰裡幫忙只看錢，現在更看重情。”王民說，正是這些變化讓他有信心參加今年村委會主任的“海選”，並取得成功。
　　　　“今年海選我們的風氣絕對正，我就在村裡看著，絕不允許送禮、賄選。”王成義自豪地說。
　　　　“我還有很多戰友在後方躍躍欲試。”王成義說，長河村的改變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，他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。前不久，一個開金礦的戰友在報紙上看到王成義的報道後，打電話說想給村裡出份力。
　　　　“把錢準備好，把花不了的錢給我們農民花一點，我們需要啊。”王成義幽默地說。他正準備籌資金買台消防車，大約七八萬塊，在村裡成立個消防隊，農村失火往往損失很大，有了消防隊可以救火，夏季還可以抗旱。
　　　　想幹事，乾成事。不付出辛苦是不可能的。這兩年多，王成義過得很是辛苦。忙完廳里的事，就來到距省城300多公里的村裡忙活。今年夏天的一次突發事故中，省公安廳物證中心任務很重，王成義在現場待了七天七夜，晚上就在車裡睡覺，村民們很心疼他。
　　　　王成義做事認真，實幹，並不只是在長河村，他幹了30年公安工作，一直勤勤懇懇，任勞任怨。多次被評為先進工作者、優秀共產黨員，2009年榮立個人三等功一次。在火場時，王成義曾搶先衝進去；在排爆案現場，他曾讓大家退後，他在前方。
　　　　用老伴兒黃紹惠的話說：“他這一輩子乾工作從來不挑活，只要幹上工作就很認真。”
　　■對話王成義
　　能回報農村我有成就感
　　　　新文化：與當處長相比，“村官”好當嗎？
　　　　王成義：農村工作每天面對的都是小事，很瑣碎，卻很磨人。這兩年多，幫扶以外的事要乾很多，別人看不到的也要乾很多，現在給長河村當家長，才不覺得難了。
　　　　新文化：聽村民講了很多你帶給他們的感動，他們有沒有讓你感動過？
　　　　王成義：有啊。我在長河的這段時間，村民們都非常關心我。我住的小屋門口，經常有人送來摘好、洗凈的蔬菜，屋裡的窗臺上，也時常有人送來做好的飯菜，我每次回長春，都有村民幫我燒炕暖屋子。都是小事兒，卻都讓人忘不了。
　　　　新文化：在農村有沒有遇到過什麼難題？或者並不友善的村民？
　　　　王成義：比如招商引資就是個難題，曾經絞盡腦汁地想辦法。有時，我也要扮演一下反面角色，村幹部不好管的事就由我來管，斷了人家的財路就得罪人，也曾有人想和我支巴支巴，甚至想把我支巴出敦化。
　　　　新文化：你放著好好的處長不乾，一直待在農村，有沒有被潑過冷水？
　　　　王成義：的確有朋友問我，你這樣折騰圖個啥？我不圖啥。我在想，長河的老百姓是那樣的純樸，組織既然安排我在這裡做幫扶工作，我就煞下心來盡自己所能為村民辦點實事。我來自農村，現在能回報農村，這是對得起祖宗，我有成就感。
　　　　新文化：如果村民總想把你留這兒怎麼辦啊？你真願意在農村生活嗎？
　　　　王成義：那就留在這兒吧，聽從組織安排。對我來說，在哪生活都一樣，我可以把長河村比成北京，比成紐約，只要找到自己的樂趣就好嘛。
　　　　新文化：可是在這兒你能找到紐約的感覺嗎？
　　　　王成義：難道在紐約就有樂趣了嗎？全是高樓大廈，除了五光十色的燈和繁華的街道，還能找到啥樂趣？可我在這兒有樂趣，空氣好，沒有都市的嘈雜，還有沒化肥的笨玉米，吃得香睡得好，農村的樂趣也很多，春耕秋收，每個時節都有自己該乾的事，我在這裡活得很充實。
　　　　新文化：你覺得人活著真正的快樂是什麼？
　　　　王成義：人活著，把得失的事看得越淡越好，開心就是良藥，治百病。為什麼現在很多人都不會笑？為工作為前途，總是愁眉苦臉，那就是不快樂。我現在可以和農民在地里幹活，一起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，這才是真正的快樂。
　　　　本報記者 顧然 文/圖
　　（原標題：村民兩次“上訪”只為輓留他）